關于有「都市感」的音樂,說起來挺玄,但直觀上,似乎要像都市景觀一樣浮夸且熱鬧——這顯然不適用于吳建京,盡管他一直在做獨具都市感的表達。
吳建京歌里的都市屬于獨處之人,并非獨身,亦非孤僻,就是想要一個人呆著,細細地咀嚼心事。都市是一個舞臺,每個人都應有獨白時段,三年后再發(fā)新作的吳建京,在這首《以電傳心》中憂郁沉吟,一切不確定,也理不清。
他說歌名是受了YMO那首《以心電信》的啟發(fā),也有禪宗「以心傳心」的意味。這和歌里的尺八吹奏或許有著些許關聯(lián),但編曲的開放性又繼續(xù)讓時空跳躍——手機信號聲的采樣、Kraftwerk式的律動、后朋克風的吉他、新浪漫(New Romantic)的唱腔……「港味」猶在,似又添了幾分賽博朋克的流光。
而吳建京如是唱道:「忘了你/想著你/我不確定,刪除你/又綁定/我太猶豫……」路燈下你擦肩而過的那個人,江邊收回目光掐掉煙蒂的那個人,街頭踱步等著網(wǎng)約車的那個人,咖啡桌旁咬著指甲盯著手機的那個人……此刻,誰在猶豫躊躇,誰就被唱到了歌里。
「以電傳心」的「電」,是無線電波WIFI信號,還是穿過合成器的電流?不好講。但其所傳之「心」,卻似一種近乎虛無的情感:對一切無從把握,就像隔著屏幕與人交流,不知是真是幻。這種「虛無」,無疑是非常都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