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剛剛結束的微博大會上,龐博等組成的“脫口秀方陣”在紅毯中顯得特別又吸精。
實際上,笑果文化最近動作頻頻,笑果脫口秀的“春日限定”正在開票。前不久,李誕率領的“笑果脫口秀——北美城市漫游”圓滿收官。這是中國脫口秀的首次大型北美巡演,6場演出場場爆滿,吸引了超過1.2萬名觀眾。笑果在國內堪稱脫口秀頭部廠牌,新的“笑果工廠”即將落地北京,預計未來每周將開展10場演出,可服務逾3000名觀眾。
近兩年,脫口秀靠著一支話筒,在五花八門的節(jié)目里殺出了一條路,迅速圈粉了都市里的一波年輕人,并逐漸走出電視屏幕,來到人們身邊。
是黑馬突圍還是困獸之爭?
脫口秀的演出市場很熱鬧,行業(yè)熱度很高,演員也非常出圈。在不久前的情人節(jié),脫口秀演員何廣智才以“帶刺的玫瑰”戀愛梗成功和瑞幸營銷了一把。
不過圈子正熱著,那些奮戰(zhàn)在脫口秀一線的演員們卻開始一個個離席轉型。會寫稿,會拋梗,脫口秀演員們似乎在綜藝上有天然的優(yōu)勢。之前王勉、李雪琴試水綜藝,徐志勝緊跟其后,上了《躍上高階職場》,成為了智聯(lián)的“靠譜工作推薦官”,在各個城市的地鐵里大肆宣傳。
今年脫口秀演員們已經開始大舉進軍,紛紛試水觀察類、訪談類綜藝。何廣智上了《非誠勿擾》,龐博上戀綜當了觀察員,楊笠、楊天真、傅首爾、易立競成為《展開說說》的固定嘉賓,趙曉卉、程璐錄制《打工不如打電話》。王勉加盟真人秀《哈哈哈哈哈》,與鄧超、鹿晗、陳赫一起作為固定嘉賓,還出演了不少的影視短劇,比如近期的《女士的品格》,更早一點還客串了《我在他鄉(xiāng)挺好的》。
脫口秀演員還紛紛發(fā)揮自己能說會道的優(yōu)勢,闖入直播帶貨分一杯羹。李誕、徐志勝、鳥鳥、呼蘭紛紛走進直播間,不過至今沒有跑出頭部主播,也沒有拓展出獨有的直播領地。
此外,脫口秀演員鳥鳥還走上了時尚路線,不久前去了米蘭時裝周看秀。豆豆上演舞臺喜劇《寶興里》;小北加盟話劇《椅子》;李飛出演電影《銀河螻蟻》;龐博亮相《ELLE》“新偶像面試間”……
脫口秀演員們在脫口秀的舞臺之外遍地開花,這似乎是常態(tài)。畢竟被多位脫口秀演員視為偶像的黃子華,除了在脫口秀領域獲得了成功,還持續(xù)參演影視作品,并在今年的賀歲檔《毒舌律師》中成功擔任主角。在國外,也有很多脫口秀演員活躍于主持、演戲、編劇等領域。
這些娛樂圈“炙手可熱”的藝人,綜藝、代言接到手軟。他們被劃為“藝人”行列,線下專場演出更是一票難求,似乎無需再為創(chuàng)作、為溫飽擔憂發(fā)愁。
在外界看來,他們似乎無需再思考如何炸場。成名之后,他們變得愈加忙碌。可是,脫口秀演員的職業(yè)前景,難道就是離開脫口秀嗎?
這碗飯,端穩(wěn)難
徐志勝在2022年最后一天的微博上說了這么一段話:“脫口秀這個行業(yè)最不好的一點就是目前還沒有專家,所以才一直沒有人能講出真正可笑的東西。”
無論是什么形式,什么主題的脫口秀,始終都是以制造笑點為中心,最大限度地獲得觀眾的認同感。而我們的脫口秀,雖然各界名人嘉賓不斷涌入造勢,陣仗越來越大,實際上卻越來越束手束腳,始終拖著鐐銬跳舞。宗教、政治等禁忌話題自然避之不及,但就算是用調侃的段子講現(xiàn)實,也要擔心會不會有人被戳傷破防。
比如楊笠調侃普信男出圈,但段子結束了,對她的語言暴力卻遠沒有結束。她參與舍得酒業(yè)節(jié)目的人物訪談,參與英特爾的代言,全都遭到男性網(wǎng)民強烈抵制,甚至她在直播間推廣衛(wèi)生巾也遭到大量男性網(wǎng)民辱罵。
在《吐槽大會》的體育專場上,范志毅猛批中國足球和籃球,上半場瘋狂出圈,但因為批得太狠了,下半場無法播出。
有些話能不能說?敢不敢說?需不需要承擔行業(yè)風險、網(wǎng)絡暴力?那些稍顯“激烈”的段子往往能吸人眼球,沖上熱搜,但是存在冒犯觀眾的風險。要是想顧忌不同的人群,平衡來自各方面的壓力,或許就只能在一些安全但無聊的話題里挑挑揀揀。
但是脫口秀的競爭又是異常殘酷的,為了取悅觀眾,需要保證持續(xù)的創(chuàng)作產出。脫口秀演員既需要從生活中獲得素材,又要因為演出、比賽、掙錢而遠離生活。不接地氣還能不能打動人心?要是靈感枯竭又該如何自救?
《脫口秀大會》曾經放話要“讓每個人快樂五分鐘”,但是辦到第五季,很多人開始發(fā)現(xiàn),五分鐘的快樂,抵擋不了兩個小時的無聊。脫口秀在爆火兩年之后,似乎也略顯疲態(tài)。
追《脫口秀大會》的人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脫口秀的演員正在極速衰老。脫口秀這一職業(yè)在中國還很新,門檻又非常低,導致新人爆發(fā)式增長。無論是外賣小哥還是退休大媽,只要你能講出五分鐘的段子,就能進入這扇門,甚至一舉用新段子吊打老玩家。新鮮血液涌入,在脫口秀大會這樣高密度比選,每一輪淘汰率接近50%的比賽中,老玩家要想繼續(xù)走下去,就得被迫卷生卷死,絞盡腦汁寫稿子。
第一二季是真的很敢說,后面大家技巧多了,
辯論上是更專業(yè),但是沒有了這種口不擇言的生猛
就像之前的《奇葩說》,一波又一波的新人涌現(xiàn),老人的熱度被沖得七七八八。怎么辦?是重回賽場跟新人們競爭,接受觀眾更加嚴苛的要求;還是放下老東家,重新開辟新賽道?
已經打響知名度選手的紛紛離席尋求新的生路。李誕率領一班人赴北美演出,脫口秀明星們拍電影、上綜藝尋求發(fā)展,更多的演員奔赴各種開放麥、小劇場。
在《脫口秀大會》里,趙曉卉以玩票性質入行,再離職全力搞脫口秀,三年后,閱歷豐富了,但受到的摧殘也是顯而易見,最終決定退賽回去上班。入門容易,但想要持續(xù)站在舞臺上真的很難。
很多全職脫口秀演員很難持續(xù)通過脫口秀舞臺去更新自己的觀點與人設,脫口秀的職業(yè)道路也并不寬,形象消耗的速度遠大于形象建立的速度。大部分脫口秀演員舞臺機會少,沒有經典作品,不夠有名,無法實現(xiàn)財務自由,他們在激烈的競爭中,處境只會越來越艱難,又有多少人能把脫口秀當成終生事業(yè)呢?
飯總是要吃的,笑話總是要看的
脫口秀的爆火,并不是曇花一現(xiàn)的意外。
其實早在2012-2017年間,葉峰導演的《今晚80后脫口秀》就受到了年輕人的喜愛,當時王自健大紅大紫,李誕、王建國、史炎、池子都是助演嘉賓。如今葉烽成了笑果文化的董事長,李誕、王建國也都在笑果文化持有股份,史炎則開了個貓頭鷹喜劇。
在疫情的影響下,許多線下文化業(yè)態(tài)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沖擊,但從數(shù)據(jù)上看,2021年脫口秀市場商演場次達1.85萬場,實現(xiàn)票房收入3.91億元,比2019年增長50%以上,截至2022年5月,全國脫口秀俱樂部數(shù)量已經從2018年的個位數(shù)增長至2021年的179家。
在北上廣深,像笑果和單立人這種團隊的線下演出,曾一票難求,甚至瘋狂加價炒票。近兩年,脫口秀更是一躍成為綜藝節(jié)目的寵兒,從小眾變?yōu)榇蟊姟P木W(wǎng)綜《脫口秀大會》,從第一季到第四季總播放量超過60億次,點擊率居于同期網(wǎng)綜之首,第五季微信指數(shù)和視頻號播放量雙雙破億,微博主話題閱讀量達131.5億;《吐槽大會》累計88億人次觀看……
只是,這樣的盛況也只是出現(xiàn)在上海、北京、深圳、廣州、成都、武漢等一二線城市,在三四線城市以及縣域地區(qū)等更加下沉的市場,李誕、笑果文化和脫口秀,依然是遙遠的虛擬世界的存在。笑果的共鳴,專屬于城市年輕人。因為段子所描述的內容,是他們正在經歷或者經歷過的。
等到存量市場已被開發(fā),脫口秀的先行者們已經上岸,舞臺上的人紅了、走了,舞臺下始終有大批的人躍躍欲試。
脫口秀演員在努力拓寬自己的商業(yè)路徑,而對于脫口秀產業(yè)本身來說,要完善進入和退出機制,形成良好的產業(yè)生態(tài),不斷注入新鮮血液,進行內容創(chuàng)作、節(jié)目創(chuàng)新,盡可能地延長自身生命力,煥發(fā)新的生機。演員們在脫口秀中融入不同的地域性特色、新鮮職業(yè)、趣味知識,不斷調整創(chuàng)作與受眾結構,持續(xù)輸出有意思的內容,打動觀眾。
我們的生活永遠需要笑料,人們愿意為喜劇藝術買單,在疲憊的工作之余盡情開懷一笑。在未來的一段時間,脫口秀的熱度依舊會持續(xù),三四線城市里還有許多人在講脫口秀,渴望登上綜藝舞臺。脫口秀還能推出什么更加新鮮的內容,值得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