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優(yōu),從1997年開始就是賀歲檔的代名詞,同時也是電影票房的有力保障。他不僅是賀歲檔的開拓者,更是填補了內(nèi)地喜劇電影市場的空白。
從馮小剛、張藝謀、姜文,到程耳、李非,葛優(yōu)合作過中國最優(yōu)秀的導演,也幫助過實力派的潛力導演。
隨著時代的發(fā)展,觀眾的審美趣味也發(fā)生了變化,葛優(yōu)所代表的“文字派”喜劇風格逐漸失去了市場的青睞,取而代之的是以黃渤、徐崢、王寶強為代表的“表演派”喜劇。
顧名思義,“文字派”的搞笑主要依仗于精妙的臺詞,一口京腔帶著點貧勁,人物形象便躍然紙上。而“表演派”則更多的是通過表情、動作和情節(jié)的精妙配合達到喜劇效果。
其實,葛優(yōu)在《讓子彈飛》中的表演已經(jīng)將兩種風格兼而有之,而且是兩種風格的高峰,所以創(chuàng)下了電影的口碑神話。
《兩只老虎》的導演和編劇都是李非,他曾是姜文御用的編劇,對姜文的幽默了如指掌,對“文字派”喜劇駕輕就熟。
我們都很熟悉姜文的電影,看起來酣暢淋漓,臺詞猶如烈酒,后勁十足。《兩只老虎》自然繼承了這一優(yōu)點,電影中不乏一些精辟的至理名言。
如,“人生就一個字,能過就過”、“通過這次綁您,我基本上已經(jīng)破產(chǎn)了”、“我越愛你,越覺得失去了自己。”感覺是不是和姜文的電影臺詞味道十分相似?都是在簡短的對話中,蘊藏了大繁至簡的生活感悟。
李非的導演風格和馮小剛截然不同,更熱烈、直接的影視風格,讓荒誕的劇情充滿了幽默的氣氛。對葛優(yōu)的使用方式,自然也成了我們研究的重點。
馮小剛使用葛優(yōu),用他的一本正經(jīng)還能舌燦蓮花的本事,表情越正經(jīng),對話越荒誕,喜劇效果越足。
陳凱歌使用葛優(yōu),用他摘掉喜劇演員標簽之后的表演力,往往是平靜表面下,蘊藏著江海般的陰謀。
姜文使用葛優(yōu),用他能調(diào)動聲、形、情三位一體的天賦,夸張的喜劇風格,和精準的表演節(jié)奏。
而李非使用葛優(yōu),更偏向于糅合了三者的優(yōu)點,所以在《兩只老虎》中,既有葛優(yōu)一臉正經(jīng)的談判“我給你兩百萬”的貧嘴,也有面對范志剛時的愧疚落淚,還有掌摑史劍時的夸張動作。
在這部電影中,我們看到了一個能高效、會表演的葛優(yōu)。
為什么電影剛開始時很開心,看到最后卻不那么開心?葛優(yōu)在整部電影中也沒有太多外化的喜劇表演,搞笑的任務都交給了喬杉。
62歲的葛優(yōu)老了嗎?難道他不知道怎么演喜劇了?
當然不是,別忘了,在十一檔上映的《我和我的祖國》中,葛優(yōu)仍然拿出了輕松詼諧的表演方式。而在《兩只老虎》中不那么搞笑,有以下三個原因。
第一個原因,電影本身最終落腳點就不是喜劇,而是故事類。由此我們也不難理解為什么有的橋段可以安排得更逗趣,導演卻很節(jié)制地收斂了。
而最后喬杉在懸崖上唱兒歌時,已經(jīng)讓電影蒙上了超現(xiàn)實主義的面紗,從故事中體會生活,才是導演真正想傳達的主旨,而幽默和搞笑只不過是一種外化的傳遞方式。
第二個原因,葛優(yōu)累了。喜劇演員面臨的最大困境并不是無法逗笑觀眾,而是無法逗笑自己。笑匠卓別林晚年便遭受抑郁癥之苦,周星馳近年來更是直接息影,轉行幕后做導演。
不禁想起在2010年,葛優(yōu)為了宣傳《趙氏孤兒》而參加《魯豫有約》,和主持人交流的時候,透露出自己令人擔憂的身體狀況:50天拍戲,有45天都要靠藥物保證睡眠。
如今距離《趙氏孤兒》又經(jīng)過了9年時間,有生活閱歷的人都知道年齡越大,睡眠問題越嚴重,葛優(yōu)也不例外。
第三個原因,葛優(yōu)放飛自我了。我們都知道人到老年時會格外重視名譽,金錢倒在其次。對于葛優(yōu)來說,所謂的名譽、金錢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玩的舒服。
從公認的爛片《斷片兒之險途奪寶》,再到這部《兩只老虎》,葛優(yōu)自己說過,年輕時爭名好利,光挑著好劇本演,如今接片子,好玩就行。
也許我們都喜歡出手即經(jīng)典的葛優(yōu),但我們應該尊重他放飛自我,活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