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罰罪》36集,邱濤下線,“趙老四”漸漸露出本來面目。
發(fā)現(xiàn)邱濤是臥底后,他情緒失控:
“我們說好了一起干大事,賺很多的錢,告訴我為什么要背叛我!?”
他走進政府辦公室勒索親媽:
“打在常征卡上那兩千萬,您是擔(dān)保人。他逃不了受賄的罪名,您可能也會有一點點連帶責(zé)任。”
在“趙老四”的心里,大概自己才是被親媽拋棄的孩子,而非常征:
“您讓我爸把我送到國外,自己卻待在常征身邊,藏著他、護著他。這對我公平嗎?”
這里,楊祐寧接住了江珊的對戲,順理成章地交待了趙鵬超內(nèi)心暗黑的成因,層次分明。#楊祐寧演的趙鵬超徹底黑化#
活埋老大和老三那一段,黑化前溫文爾雅、黑化后氣場全開,換臉式演技緊張感拉滿。
有網(wǎng)友說,現(xiàn)在看到楊祐寧就有心理陰影,太“瘋批”、太可怕了!
雙商高、擅于pua、冷血殘酷、心理扭曲的“厭男”趙鵬超,算是被楊祐寧演活了。
楊祐寧在《罰罪》中是“收”著演“四哥”的。在“收”的方面,他很有耐心。
一開始呈現(xiàn)給我們的,是波瀾不驚、城府極深、性格溫吞的律師趙鵬超(和之前的富二代角色沒看出來什么區(qū)別)。
包括收了老大的資產(chǎn)、降服老三的狗腿子、算計常征的女朋友……這么多彎彎繞繞,楊祐寧的情緒波動一直都很小,以至于讓讓人誤解他是好人。
“四哥”第一次顯露他“厭男”的個性,是李伯東怕嚴(yán)國華而打退堂鼓時,他先是嘲弄地一笑,然后用輕蔑的眼神,睥睨著李伯東。
之所以“睥睨”,是因為他眼里是俯視、嘴角是蔑視,連眉毛都在輕視。
雖然動作不大,沒一句臺詞,卻讓人瞬間明了“四哥”對李伯東的心理動作——李只是個蠢人,甚至不配當(dāng)人,要不是必須搭理,我真是懶得搭理……
接著,“活埋”老大和老三那一段,又適當(dāng)暴露了四哥有多“瘋批”。
趙嘯聲趕到后,喊了一聲“趙鵬超”,多多少少有點慌,能看出來,這個瘋爹對瘋兒子也是心里沒底……可是此時,楊祐寧依舊是適當(dāng)?shù)亍笆铡敝o人的感覺是,他只是耐心被磨沒了。
接著,較大的一次“放”著演,是趙鵬超威脅韓亞時。
在媽媽面前,從歷來溫順到赤果果的威脅,一個乖兒子瞬間變身成變態(tài)兒子。楊佑寧沒有像別的演員那樣涕淚交流地控訴媽媽,而是用非常自然的方式平緩過度。
這里讓人感覺到,趙鵬超的“傷口”是破了又結(jié)痂反復(fù)很多次的,早就麻木了。
讓楊佑寧發(fā)泄出來本性的,是勒邱濤脖子那一段。
雖然只有一分鐘的表演,楊估寧卻演出了六分惱怒、三分懊悔和一分脆弱……
有收有放、精準(zhǔn)把握情緒、角色有厚度,表演有節(jié)奏,楊祐寧在罰罪里的表演,可以說是演技炸裂。
可是,楊祐寧的演技并非一直這么穩(wěn)定和精彩。
比如《上陽賦》里他飾演章子怡的初戀情人,就被罵糟蹋了白月光人設(shè);
《流金歲月》里,他飾演王永正的與“楊柯”相比,存在感極弱,面癱臉貫穿全劇,“明明演了,又感覺什么都沒演”;
《都挺好》里的石天冬也沒什么驚喜,一直在演著“楊佑寧”;
直到2021年的《天龍八部》出爐,對楊祐寧的罵聲達到了頂點。
他飾演的喬峰,絲毫沒有了原著中的“濃眉大眼、高鼻闊口,一張四方國字臉,頗有風(fēng)霜之色,顧盼之際極有威勢”的英雄之態(tài)。整片的油膩頭發(fā)遮得整個人都猥瑣了、印堂發(fā)黑,還動不動邪魅一笑。
造型差、表情浮夸、演技尷尬,被網(wǎng)友毫無留情評為“史上最差喬峰”!
22歲,剛出道的楊祐寧一鳴驚人,以《十七歲的天空》中的角色,獲得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新人獎。
金馬獎最佳新人演員,幾乎是“天賦型演員”的篩子:2001年是秦海璐;2003年是王寶強;2007年,湯唯;2012年,齊溪……這些人為了低調(diào),不做一線明星也就罷了,要說演技差那是太離譜了。
可楊祐寧為何被罵演技爛、資源咖?很簡單,角色選錯了。
一直以來,因外型不錯、氣質(zhì)兼具儒雅和硬朗,部分編劇導(dǎo)演誤把楊祐寧定位在了“高富帥”“大英雄”的角色上。
孰不知,這樣的角色,他演一個砸一個。
除了上述的《都挺好》《新天龍八部》的例子,還有他2015年和唐嫣合作的《千金女賊》(飾演白幫元老獨生子海歸醫(yī)生盛介文);《真三國無雙》里的劉備,只要是正派或是小生、白月光,基本都是“砸”的。
但我們再看看他受到好評的角色:
先說令他一鳴驚人的電影《十七歲的天空》,他飾演的雖然美少年,但卻是“斷背山”主題;
《罰罪》里的趙老四,是毫無爭議的大反派。
一個目睹一個哥哥被殺,借此下圈套拿捏另外兩個哥哥的“瘋批男”;
一個為搶奪母親的愛,不惜把親媽和親弟都算計進去的復(fù)仇男;
一個替黑幫打官司,去學(xué)如何洗錢的“隱藏黑幫”……我相信,如果真的給“老四”時間空間條件,恐怕他能成為“昌武教父”!
《寒戰(zhàn)2》里,他亦正亦邪,是個“活死人”。
曾是香港警務(wù)處副處長李文彬的得力干將,在某個事件中,為給李文彬背黑鍋“假死”,自此只能過著見不得光的生活,從臥底成長為“黑暗勢力”。
見到老李,猶如寵物貓見到主人;
為了掩護邪惡上司,他故意將狙擊手的子彈引向自己,被爆頭身亡……
據(jù)說這一段是梁家輝要求加的戲,卻成就了小配角楊祐寧演技的封神。
有網(wǎng)友這樣解讀了楊祐寧和梁家輝的“眼神對白”——
楊拿著槍肅立:“李sir,我最后一次向你敬禮,任務(wù)失敗了,對不起。我不會連累你。現(xiàn)在死剩我一個了,我自殺。”
李sir微微搖頭:“不要這樣,是我連累了你們,你不要自殺。”
楊把槍指向了李sir:“李sir,只有這樣才能擺脫你的嫌疑,我知道后面會有狙擊手一槍爆我頭,再見了李sir,我下輩子還做你的部下……”
這一小段,楊祐寧演技之“靈”,甚至不遜于梁家輝。
綜上,能讓楊祐寧充分發(fā)揮的角色,要么“非主流”要么是“反派”,并非什么高富帥!
看看《天龍八部》的這個劇照,如喬峰的角色換成白長老,或許會更妥帖……
無獨有偶,張一山和楊祐寧也很類似。
早年看張一山的《余罪》,真是覺得他是內(nèi)娛男演員中的寶貝。
《余罪》里的余兒是最不像警察的警察:喜歡作奸犯科,痞子氣十足,但同時又俠肝義膽,有著隱藏在骨子里的、一般人看不懂的浩然正氣。
看過原著的人都知道,張一山把余兒演活了!原著黨都懷疑,小說都是為張一山量身定做的:
“懷疑老常就是為張一山量身定做的這部小說,那些小動作小細節(jié)拿捏得很到位……這就是專業(yè)演員的素質(zhì)。”
可是,當(dāng)張一山演完新版《鹿鼎記》,你完全不敢相信,這是張一山的水平!
當(dāng)時網(wǎng)友給出的最尖刻、也是獲贊最多的評論是:
“讓你演的是韋小寶,不是猴!”
雷佳音也逃不脫這個定律。
《人世間》里的老實厚重的周秉昆、《我的前半生》里的渣男陳俊生,雷佳音演一個成一個。唯獨《相逢時節(jié)》里的霸道總裁,真的太不像了!
連角色的個性,他都塑造不出:老謀深算也是他;老實本分也是他;溫吞也是他;雷厲風(fēng)行的也是他……完全沒有了雷佳音的辨識度。
演戲挑角色的不只是男演員,殷桃、章子怡、楊子珊等女演員也不例外。
殷桃在《雞毛飛上天》《人世間》里的表現(xiàn),都是妥妥的影后級別的。
“我這一輩子就活三個字,陳江河。”這一句臺詞,到現(xiàn)在還震撼人心。
但在《愛的理想生活》,殷桃這個“萬人迷”就是完全不帶感,和陳好差了不只是一星半點。
殷桃自己特別清楚這一點:
“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既定的形象,你要顛覆很難。如果不像,他怎么看你都不是,首先他從形象上就不認(rèn)可你,我覺得這就是增加了很大的難度。”
章子怡在《上陽賦》中飾演純真少女;楊子姍在《婚姻的兩種猜想》中飾演職業(yè)女性翻車,也都是這樣的道理。
所謂戲路寬,并不是什么都能演。
在這個編劇、導(dǎo)演魚龍混雜的時代,懂得找到自己適合的角色,不只是成功的捷徑,也是高效的避險方式——爛角色后勁都很大,演了一個爛劇,演員重則被迫轉(zhuǎn)型改行,輕則要被“雪藏”三四年無人敢用。
而挑戲的演員,往往又都是好演員,好演員更要懂得愛惜自己的羽毛。
就像沒有完美的人一樣,沒有一個演員的特質(zhì)和類型能適合所有戲路。這就像物理學(xué)中的卡貝定律:
放棄是創(chuàng)新的鑰匙。在未學(xué)會放棄之前,你將很難懂得什么是爭取。
一個早早學(xué)會“放棄不適合自己角色”的演員,可能會得到更多的機會。
這表面是機遇好不好,本質(zhì)卻是責(zé)任心和專注力、認(rèn)知能力的水平問題:什么該取?什么該舍?只有懂得舍什么,才能知道取什么。
要知道,想成為廖啟智、吳孟達那樣的黃金配角,或者像李幼斌、陳道明那樣善始善終的主角,絕非機遇那么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