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央視春晚已經(jīng)正式建組。這也提醒我們，2022年的倒計時開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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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當看到“春晚”總會想起一個人，他曾經(jīng)是“春晚”的代名詞。人們常說，“有他在，才有年味”。春晚導演還曾說過：“如果他的小品成功了，春晚就成功了一半。”說到這，也許大家猜到是誰了。趙本山，那個曾經(jīng)年年陪我們過年，為我們帶來無數(shù)快樂的“小老頭”。至今，他已經(jīng)離開春晚舞臺11年了。然而，我們?nèi)匀辉趹涯钣兴拇和怼站上關(guān)于他的小品、二創(chuàng)視頻，播放量高達9.6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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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何時點進去都有人在看，彈幕里、評論里全是對他的想念：“那會能放鞭炮的時候，趙本山的小品一播完才滿城鞭炮聲，都在等他。”“趙本山小品一出來，村里鞭炮十秒鐘就能停。”“以前看春晚就是為了等本山大叔，我們想他了，等他再‘忽悠’我們一次。”……
春晚讓他火遍大江南北，同時，他又為春晚附上專屬于他的烙印。他已經(jīng)不止是一位喜劇演員，早已化身為一個時代的集體記憶。現(xiàn)在，他的帷幕早已落下，臺下的觀眾卻仍然不舍退場。今天是他65歲的生日，小視想對他說一句：生日快樂。
圖源：《一代宗師》
春晚小品王
頂著黑色的八角帽，穿上洗得發(fā)舊的褂衫，走起步來顫顫巍巍，一開口濃濃的大碴子味兒。自從趙本山登上春晚，這個有些蔫蔫的、土里土氣的“小老頭”就成為了他的標志形象。
圖源：《相親》
他剛登上春晚后，很多觀眾都好奇他多大了，甚至有人給電視臺寫信，“把這封信轉(zhuǎn)交給趙本山老爺爺”。第二次登上春晚之后，倪萍替觀眾問出了這個問題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虛歲34。”那時，他接受采訪還有些羞澀，回答得磕磕絆絆，透露著些“傻氣”的真誠。倪萍問他：“你的卷發(fā)是天生的嗎？”他傻笑起來，撓了撓頭：“咋說呢，頭發(fā)是原裝的，后微的卷。”
圖源：《綜藝大觀》
倪萍說現(xiàn)在的他有些不太像趙本山，因為觀眾對他“老蔫兒”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。他低頭思考一會，實誠地說：“我這套衣服也帶來了，如果你看不順眼，我就穿那身跟你談。”說完就下臺，脫下外套，換上表演時的衣服，帽子剛一帶上，臺下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。他長舒一口氣，笑了笑：“看來還是這身衣服受歡迎，以后常穿。”
圖源：《綜藝大觀》
沒想到，這身衣服一穿就是20年。臺下的掌聲，至今不絕于耳。時隔多年，回看他昔日的小品，很多人還是會被逗得捧腹大笑。他的小品堪稱造梗機器，一播出就承包了一年的流行語，有些梗流行至今。《昨天今天明天》中，最有名的莫過于那句“改革春風吹滿地，中國人民真爭氣”，如今在很多鬼畜視頻中都能看到。B站up主@小可兒有剁不光的手以此為名創(chuàng)作的鬼畜視頻將其“發(fā)揚光大”，播放量高達9500多萬，一度成為洗腦神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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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我們熟知的“薅羊毛”也是源于此。白云想送給黑土一件毛衣，正好趕上給生產(chǎn)隊放羊，她開始薅羊毛。“結(jié)果眼瞅著織著差倆袖了，讓生產(chǎn)隊發(fā)現(xiàn)了，不但沒收了毛衣，還開批斗會批斗我，給我定的罪名就叫薅社會主義羊毛。”黑土轉(zhuǎn)頭補刀：“她心眼兒太實，你說當時放了五十只羊，你薅羊毛偏可一個薅，薅的這家伙像葛優(yōu)似的，誰看不出來呀？”
圖源：《昨天今天明天》
《鐘點工》中，宋丹丹扮演的鐘點工找不開零錢，趙本山委屈巴巴地說：“那你就再陪我嘮十塊錢的吧！”
圖源：《鐘點工》
還有經(jīng)典的“馬甲梗”，他還給穿著馬甲的宋丹丹講了個笑話：有只老虎被蛇咬了一口，老虎急了，追著蛇跑到小河邊，結(jié)果蛇鉆水里去了，老虎就在岸上等著，結(jié)果出來一只王八：“小樣的！你穿個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？”穿著馬甲的宋丹丹瞪大眼睛使勁兒盯著他……
圖源：《鐘點工》
趙本山試圖找補：“呃……大妹子，我重講，我講錯了啊。不對，是一個王八，鉆水里去了，完事出來一條蛇，老虎說了，‘你把馬甲脫了我照樣認識你！’”這時，宋丹丹剛把馬甲脫掉。“大妹子，你看你，我給你講笑話，你老整個馬甲配合我干啥？”
圖源：《鐘點工》
《賣拐》中，趙本山忽悠一個沒病的廚師買拐，不停地讓他跺腳。“我腿沒啥大毛病。”“走兩步！走兩步！沒病走兩步！”“他咋麻了呢？”“你跺，你也麻！”
圖源：《賣拐》
他忽悠成功了，廚師沒錢但有個自行車，他暗示人家：“要什么自行車？要啥自行車？”
圖源：《賣拐》
《心病》中，那句洗腦的“我這心啊，拔涼拔涼地”，還有一本拿錯的書“母豬的產(chǎn)后護理”。
圖源：《心病》
《策劃》中，白云一句激昂的“下蛋公雞，公雞中的戰(zhàn)斗機！哦耶”，到現(xiàn)在都無法用正常語氣讀出來。
圖源：《策劃》
多少年過去了，這些小品中的梗，已經(jīng)深深烙印在觀眾心里。他表演時語調(diào)的一起一伏，他的表情、動作，只要一看到相關(guān)臺詞，腦海中就能重現(xiàn)當時的情景：“你為什么能發(fā)語音？”這也是趙本山的作品能經(jīng)久不衰的原因，觀眾記憶最深的永遠是他的作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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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春晚優(yōu)秀節(jié)目評選中，趙本山連續(xù)13年獲得“春晚小品王”。當之無愧。
本山不忘本
宋丹丹曾說過，趙本山雙腳沒離過地。在他的作品中，他飾演的都是底層的小人物。因為他的作品都是從他背后的那片黑土地里生根發(fā)芽的。“我演出的盲人、老年人都是模仿的父老鄉(xiāng)親們，走路步伐、形象都是學的他們，還有《小草》，學的是鄰居的奶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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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運給了他一個殘忍的童年，他愣是把這副爛牌打出個模樣來。5歲那年，他的母親去世了。到了十幾歲時，他父親因為犯了點錯，丟下年幼的他上北大荒了。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小小的他被迫成為孤兒，幾乎每天都吃不飽飯。同桌發(fā)現(xiàn)后，每次從家里帶飯，留半盒給他吃。放學后，善良的同桌還領(lǐng)他到家里吃飯，同桌的媽媽見他實在可憐，便認他做干兒子，盡管她那時已經(jīng)有6個孩子了。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小時候的趙本山，每天都盼著過年。因為只有過年那一天能吃上一頓好的，有菜有肉，回回吃到把肚子撐得老大，到了初四，打嗝還有味兒。
圖源：《東方大講壇》
他還有個盲人二叔，空閑的時候，他就跟著二叔到一口井旁邊，學著拉二胡、唱小曲。和二叔在一起生活得久了，趙本山對盲人的一舉一動都深諳于心，模仿起來活靈活現(xiàn)。于是，在1982年有了《摔三弦》，他扮演一位盲人，在西豐縣一舉成名。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不久后，趙本山和潘長江搭檔演出《大觀燈》，轟動東三省，一時間成了東北的名人。后來，中央說唱團到鐵嶺演出，也被他們劇團壓下風頭。鐵嶺市文化局把趙本山的劇團介紹給他們。在偌大的鐵嶺體育館，中央說唱團一行二十幾個人坐在臺下，臺上的趙本山劇團賣力地表演著。一開始，中央說唱團都是端正地坐著，到了后面全都笑得前仰后合。演出結(jié)束，當時的團長姜昆對趙本山贊不絕口：“你太棒了，如果你不上中央電視臺，我這姜字倒過來，不讓它念字。”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最后和姜昆他們合照的時候，趙本山直哆嗦，沒見過什么大世面的他說，“像是見到皇上了”。姜昆把錄像帶送到中央臺，為他打開了春晚的大門。趙本山感恩他，到哪都不忘提一句對他的感謝。但姜昆卻說：“不是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你，是社會發(fā)現(xiàn)了你。我相信就是沒我的話，你照樣紅遍大江南北。”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1988年春晚已經(jīng)定下趙本山參加哈爾濱分會場的演出，節(jié)目提前錄了像，全鐵嶺的人都知道他上了春晚。大年三十，人們大擺宴席，守著電視，等著趙本山的出現(xiàn)。結(jié)果直到春晚結(jié)束，電視出現(xiàn)“雪花”了，也沒出現(xiàn)他的身影。趙本山納悶：“這電視不對，怎么再見了”，說完，對著電視一頓猛拍。第二天他心虛地對大家解釋，“可能忘了，是不是沒收到信號……”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后來才知道，是因為央視領(lǐng)導覺得他的形象有點蔫兒，不符合春晚喜氣洋洋的氣氛，節(jié)目被斃掉了。直到1990年，他才帶著《相親》登上春晚。而這時，這條泥濘之路，他已經(jīng)走了三十余年。
圖源：《相親》
成名之后，他始終記掛著鄉(xiāng)下的父老鄉(xiāng)親們。登上春晚后不久，他去香港演出，觀眾反響熱烈，三次返場，演出大獲成功。但趙本山卻有些難過，他離開演員隊，一個人躲在后面。那天晚上，他回宿舍后，一宿沒睡。他想家了。“五歲母親去世，是父老鄉(xiāng)親們把我拉扯大的，沒有他們就沒有現(xiàn)在我的今天，甚至我都活不下來，我想感謝他們。”“他們知道我有名氣了，一次也沒來找過我，心里難受。”
圖源：《綜藝大觀》
再到后來，他成為春晚頂流笑星，創(chuàng)辦公司，收了一大批徒弟，生意做得風風火火，他也從沒忘了曾經(jīng)幫助過他的父老鄉(xiāng)親們。他每年都回去看干媽，每次去都給她送錢。干媽露出樸實的笑容，對著鏡頭直夸他：“是大孝子。”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他說，那段苦澀的童年是他最大的財富。當充滿誘惑的名利場朝他打開，當他感覺自己要飄了，那片黑土地總能及時把他拉回來：“每當自己掌握不住自己，就趕緊回農(nóng)村，回去了就想起來，到那個山上砍過柴，這個是我的同學，啥都清楚了，足夠滿足了。”
圖源：《藝術(shù)人生》
“別人在過年，我們在過關(guān)”
退出春晚這件事，其實趙本山想過好幾年了。春晚的壓力之大，常人難以想象。趙本山形容是“要比一年的辛苦還要累”：“它的累不僅是創(chuàng)作作品，還要接受周邊的壓力。所有觀眾都在期待著你，所有領(lǐng)導的眼神也在期待著你，他們心里也沒底，周圍人的壓力都轉(zhuǎn)嫁到我的身上。”當春晚開始籌備，一進到場地，趙本山心里就郁悶。年三十晚上，他沖著那個大廳的燈，跪地下起誓，來年不來了。就這樣起了十年誓，好了傷疤忘了疼：“一進去，怎么又來了呢？”每當心情不好了，他就打開窗戶，對著外面嚎。
圖源：楊瀾訪談錄
壓力是一點一點累積的，直到發(fā)展到不可控的地步。06年《說事兒》演出時出現(xiàn)重大事故，表演道具書包落臺下了，底下的編劇和導演全慌了：“本山?jīng)]拿包，這咋演吶？”等他吃完飯想把飯盒放包里，發(fā)現(xiàn)沒包，他非常淡定地對宋丹丹指了指后面，趁著主持人上來的空檔兒，他去取包了。宋丹丹去迎主持人，把他撇出來，這才接著演。
圖源：《說事兒》
07年《策劃》彩排，趙本山漸漸感到年紀大了，體力有點跟不上。他開始忘詞了。彩排時，只有第一場的表演是準確的，后面兩場整個臺詞全亂套了。
圖源：春晚幕后
08年《火炬手》演出結(jié)束后，趙本山在后臺失聲痛哭。那場劇本寫得很弱，“太不容易了，要不是俺倆在那兒演就砸了”。
圖源：春晚幕后
他的搭檔們都不堪壓力，接連退出了。范偉在《功夫》中念錯臺詞，把“借你一雙慧眼”，說成“借你一眼慧眼”。他感覺壓力已經(jīng)到了極限，不能再演了。
圖源：網(wǎng)絡(luò)
接著宋丹丹也退出了，她直言壓力之大“生不如死，每一天都沒法過”。“三句話包袱不響，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，做噩夢都是包袱沒響。”
圖源：網(wǎng)絡(luò)
最后，趙本山也撐不住了。2009年9月，在上海拍攝《鄉(xiāng)村愛情3》的趙本山突發(fā)腦溢血。
圖源：《名人面對面》
病情嚴重，一度昏迷，住院的前七天都處在危險期里。他醒來后，就已經(jīng)在交待后事了。
圖源：《名人面對面》
直到2011年，他留下一句“此處略去一萬字”，瀟灑離場。自此，屬于趙本山的時代遠去了。
圖源：《同桌的你》
從他出名開始，就有諸多爭議纏身。如今，種種傳言都已經(jīng)煙消云散，最終留在觀眾心中的還是他的作品。余秋雨說：“在這充滿歡樂的年代，你可以無視趙本山，卻不能無視幾億人民對于歡樂的選擇。”而趙本山也對觀眾始終抱有感恩的心，他最害怕讓觀眾失望：“觀眾給予我的愛太多了，最害怕對不起觀眾。”曾經(jīng)有個患癌的觀眾買了他所有的錄像帶，開著拖拉機專程趕到劇場，握住他的手說：“我沒幾年活頭了，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想來看看你。”他當時感動到落淚，只感覺自己不配。
圖源：《名人面對面》
當他生病住院時，善良樸實的觀眾擔心他，特地給他送來一大袋土豆，土豆上還帶著泥。他當時想著，只要我還能表演，就要一直站在舞臺上。再到最后，他無奈退出春晚，退出小品界，無數(shù)觀眾仍在想念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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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?yōu)槭裁磿绱讼肽钰w本山？因為他早已成為春晚的符號，甚至是成為一個盛大節(jié)日的符號。過年，全家人圍坐在一起看趙本山的小品，外面的煙花絢爛地綻放著。小品一播完，煙花“轟”的一響，我們就長大了一歲。可11年過去了，我們?nèi)匀粵]有看到“第二個趙本山”。以后的每一次過年，似乎都少了點兒年味。我們懷念趙本山，也是在懷念濃濃的年味，懷念我們成長中每一次煙花的綻放。
圖源：《楊瀾訪談錄》
他過去曾說過，“別人在過年，我們在過關(guān)”。現(xiàn)在，他終于能過個好年了。點個「在看」，對陪伴我們長大的本山大叔說一句：生日快樂。正如《說事兒》最后唱得那句：“祝愿您輕輕松松樂樂呵呵，健健康康痛痛快快，奔向人生大舞臺呀！”
圖源：《說事兒》
參考資料：趙本山小品、《楊瀾訪談錄》、《名人面對面》、《藝術(shù)人生》、《綜藝大觀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