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郎身上的爭議,從他走紅至今,20年從沒斷過。
而那英的出現(xiàn),揭開了刀郎一生的傷疤。
2010年,在“音樂風(fēng)云榜十年慶典”的頒獎現(xiàn)場,
那英作為圈內(nèi)的大姐大,做到了評委主席的位置上。
當(dāng)?shù)独沙晒θ脒x“2000年-2010年最具影響力的10位歌手”時,
評委席全票通過,只剩下那英持反對態(tài)度。
“他的唱片銷量很高,我們誰都沒賣過他,可是咱們不能光靠銷量。”
“他(刀郎)不具備審美觀點。”
沒有美感、沒有藝術(shù)性,將刀郎推上了風(fēng)口浪尖。
之后,還有人爆料那英公然嘲諷:
“聽刀郎歌的都是農(nóng)民。”
從那之后,那英成為了群眾口誅筆伐的對象,而刀郎也二度隱退,江湖上只留下了他的傳說。
有人說他土,也有人把他的歌奉為神,他的頭號粉絲王健林,直接在萬達年會上唱《西海情歌》。
刀郎的《2002年的第一場雪》《西海情歌》《沖動的懲罰》《披著羊皮的狼》每一首都火便全國,朗朗上口,卻為什么不被主流“音樂人”所接受。
“農(nóng)民歌手”刀郎和主流歌手,到底有何仇怨。
而這一切,還要從他的音樂之路說起。
出生在四川省內(nèi)江市資中縣小鎮(zhèn)的刀郎,是個地道的川巴漢子。
沉默寡言、內(nèi)斂溫柔是他的代名詞。
而音樂則是他平靜生活中唯一的意外。
自小,刀郎極賦音樂天賦。
為了支持刀郎的夢想,父親花費300元為他購置了一架電子琴。
利用業(yè)余時間擺弄樂器的刀郎,夢想著成為下一個羅大佑。
也正是這個意外的出現(xiàn),讓刀郎高中沒有畢業(yè),便執(zhí)意走出了小鎮(zhèn)前往歌廳學(xué)習(xí)鍵盤樂器。
臨走之前,他給父母留下了一封信:
“爸爸媽媽,我知道你們很傷心,但我要去追逐我的音樂夢,不成功我就不回來。”
從那天起,刀郎開始搭建他的音樂王國。
兩年時間內(nèi),他跑遍了成都、重慶、西藏、西安等地。
開始了長達4年的跑攤生活,顧名思義一直過著居無定所的流浪生活。
1989年,刀郎在成都一帶唱歌時,組建了自己的樂隊“手術(shù)刀”,
巴蜀笑星廖健擔(dān)任樂隊主唱,而刀郎則成為了鍵盤手。
1991年,廖健與刀郎解散樂隊,兩人分道揚鑣,
輾轉(zhuǎn)至海南的刀郎再次與幾個音樂人成立了“地球之子”樂隊。
8年的音樂之路,讓刀郎嘗遍辛酸苦辣,
但他仍沒有放棄自己的傲氣。
憑借他的嗓音,完全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。
可當(dāng)酒吧老板為他開出翻賺幾倍的條件時,刀郎卻拒絕了。
“我不能讓音樂來養(yǎng)活我,我要去打工來養(yǎng)活音樂。”
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,刀郎向往烏托邦式音樂世界。
即便歷經(jīng)8年的飄蕩生活,刀郎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夢想。
但她的妻子卻無法感同身受。
1991年,他的第一任妻子為他生下了女兒,
初為人父的欣喜和不知所措,將他推向了生活的中心。
可還沒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妻子的離去成為了他的傷痛。
在女兒出生40天后,妻子留下了一張紙條離開了家:
“對不起,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,我走了,別找我。”
之后,兩人訴訟離婚,而女兒留給了刀郎。
1994年,刀郎遇到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朱梅。
這一次,刀郎雖然重新找到了幸福,但毫無前途的事業(yè)近乎將他壓垮。
解散的樂隊、前途迷茫。
于是,刀郎從成都跑到了新疆。
終于,刀郎的人生開始轉(zhuǎn)彎。
那是2003年的一個夜晚,忙完工作的刀郎回到了家中。
可當(dāng)他走進房門,卻呆呆地愣在原地。
房間只有10平米,卻躺著五個人。
爸爸媽媽,妻子和兩個女兒。
兩張床擁擠的排列在房間內(nèi),微微的鼾聲在靜謐的夜晚格外響亮。
可就是這樣溫馨的一幕,卻讓刀郎倍感痛苦。
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悲傷。
在追求理想的路上,他到底還能堅持多久?
而這條以家人幸福和穩(wěn)定生活為代價的理想大道,讓刀郎不得不重新選擇。
那一晚,刀郎決定改變。
人只有經(jīng)歷過大悲大痛之后,才會大徹大悟茅塞頓開,刀郎就是如此。
在經(jīng)歷了妻子的拋夫棄子后,刀郎在悲憤中下出了《西海情歌》
雖沒有引起大規(guī)模轟動,但卻讓刀郎在新疆地界有了名氣。
第二年,刀郎再接再厲,將一首《2002年的第一場雪》推向了全國各地。
而他的成績也很是驚人:正版銷量270萬。
可以說,刀郎但張唱片的成績便超越了周杰倫、劉德華等人。
而這首歌也傳遍了大街小巷,無人不知。
彼時的那英,已經(jīng)站在了華語樂壇的頂尖位置,8次登上春晚的她自然無視刀郎的存在。
縱使,對方的成績也令她咋舌。
對于突如其來的爆紅,很多人并不理解,且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。
有人說他土,也有人贊美他的真。
之所以能夠被大眾所喜歡,是因為刀郎的歌中唱的是自己。
而那首火遍全國的《2002年的第一場雪》也是來自他的生活。
在那年的冬天夜晚,正在等待公交回家的刀郎,
目光被眼前的皚皚白雪所吸引,
正當(dāng)他陷入沉思時,一個稚嫩的女聲將他從想象的世界中拉了回來:
“這是2002年的第一場雪。”
幾乎是第一時間,刀郎腦海中靈光乍現(xiàn)。
于是那一句真情實感的歌詞應(yīng)景而生。
果不其然,這首歌將他帶上了人生巔峰。
歌紅了,人也就紅了。
之后,刀郎又推出了《情人》、《沖動的懲罰》等多首膾炙人口的歌曲。
曲曲成功,成績斐然。
而苦苦等待十幾年的刀郎,終于名利雙收。
他也終于可以實現(xiàn)自己的愿望:賺錢養(yǎng)活音樂。
但讓人意外的是,刀郎逃了。
不只是觀眾看不到他,就連經(jīng)紀(jì)人也無法與他取得聯(lián)系。
幾個月的時間雖然并不長,但在更替極快的娛樂圈內(nèi),
刀郎的行為無疑是“自殺”。
可他卻不管不顧,在人聲鼎沸的2005年,刀郎悄然地離開了鬧市,隱退人群之中。
很多人并不理解,明明可以在娛樂圈繼續(xù)扎根,
或許不知何時,刀郎也能夠從一位草根歌手,變成主流音樂歌手。
放棄了價值百萬的人生前途,他到底圖啥?
多年后,這個問題也終于有了答案。
“大家覺得你是搞音樂的,你還是要沉淀,你還是要寫東西。”
賺錢是為了音樂,但放棄成名依舊是為了音樂。
從始至終,刀郎的目標(biāo)從未改變過。
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,他熱愛的音樂,在“主流”音樂人口中竟然不入流。
一切的轉(zhuǎn)折點都在2010年的,音樂盛典會上。
本來要登上山巔的他,卻掉入了深淵。
2010年,刀郎憑借火遍全國的《2002年的第一場雪》《西海情歌》《沖動的懲罰》《披著羊皮的狼》,入圍十年影響力歌手。
此時的刀郎可以說風(fēng)頭正盛,全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刀郎的才華更是有目共睹。
此時,身為評委之一的那英卻說
“刀郎的歌沒有音樂性,缺乏審美性,只有農(nóng)民才會聽的音樂。”
之后,汪峰于楊坤也站出來紛紛發(fā)聲。
在汪峰的口中,刀郎的成功是虛擬的、被人炒作而來:
“刀郎的成功全是拜媒體所賜,如果沒有惡炒,他根本不會有如今的虛假繁榮。”
而到了楊坤的嘴里:“刀郎,那是音樂嗎?”
有了主流們的說辭和評價,刀郎在音樂圈中的道路變得異常狹窄。
因為規(guī)則是主流而定,而他卻置身事外。
但他始終沒有討好主流,而是站在另一端默默走著自己的路。
多年前,他從四川小鎮(zhèn)走了出來,
走到了成都、西藏和新疆,乃至站在了全國觀眾的面前。
沒有拿過獎、不是專業(yè)歌手,直接用幾首民歌卻拿下了前無古人的成績。
這樣的他,成了異類,也成了被攻擊的對象。
但至始至終,刀郎未曾虛與委蛇,而是靠作品說話,用靈魂交流。
什么時候該走,什么時候該留,他一直熟記在心。
2011年,刀郎踏上了香港的土地,
在香港紅館的舞臺上開辦了演唱會。
頭戴白色帽子,一身普通打扮。
沒有設(shè)計花哨的服裝和讓人眼前一亮的舞臺燈光。
只是靠著一支話筒,刀郎完成了整場演唱會。
臺下座無虛席,觀眾齊齊吶喊。
就連香港天王譚詠麟也現(xiàn)身演唱會現(xiàn)場,為刀郎加油鼓氣。
而他的到來,無疑是對刀郎最大的肯定。
但一向不在乎外界評價的刀郎,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老路:退圈。
這一次,他沒有突然消失,而是用一場演唱會和所有熱愛他的粉絲告別。
2012年11月,在全國過巡演的最后一站,
刀郎用一首《謝謝你》與歌迷告別。
這個內(nèi)斂堅強的漢子第一次掉下了眼淚,觀眾席中更是哭聲一片。
萬人合唱完這一首,刀郎開始了新的旅程。
雖然沒有官宣退圈的消息。
但從那之后,有關(guān)華語音樂壇歌手的頁面內(nèi),鮮少再出現(xiàn)他的身影。
這一次,刀郎許久未歸。
如果說第一次隱退,是為了做出更好的音樂,那么第二次退出,便是為了成全音樂與自己。
在接受采訪時,刀郎坦誠的訴說:
“撒謊對我來說很困難。”
“我不喜歡掩飾自己。”
“我想走民族化音樂的道路,讓人人都會唱,而不是將它放在殿堂中。”
簡單、執(zhí)著、單純的音樂人,最后一次妥協(xié)是為了成全自己。
而擁有如此性格的刀郎,也無法在爾虞我詐的娛樂圈生存。
最終,退出是最好的選擇。
雖然刀郎在音樂江湖中隱退,但他卻并未停止自己的音樂之路。
在退出娛樂圈后,刀郎從幕前走到了幕后。
他開始培養(yǎng)新人,為其他歌手編詞作曲。
而徒弟云朵繼承了他的衣缽,重新走進了大眾視野范圍之內(nèi)。
出生于阿壩地區(qū)的云朵,是大山的孩子,靈動活潑,擁有一副好嗓子。
與刀郎一樣,云朵17歲的走入社會,靠音樂養(yǎng)活自己。
而她與刀郎的緣分便歸結(jié)于此。
在刀郎正處人生巔峰時,收下云朵為徒。
之后,在刀郎的助推下,云朵頻頻登上大舞臺。
雖未大紅,但卻繼續(xù)了刀郎的民族風(fēng)格。
從那之后,刀郎成為了江湖傳說,而他也暗暗在音樂的歷史上留下自己的足跡。
那時,所有人都認為,刀郎永遠不會再出現(xiàn)。
但誰又知道,2020年刀郎完成了他的第三次回歸。
從2020年下半年開始,刀郎陸續(xù)推出了3張專輯《彈詞話本》、《如是我聞》、《世間每個人》。
但這三張精心制作的專輯并未再引起轟動,甚至鮮少有人知曉。
不同于往日的新疆曲風(fēng),將佛理、神話合二為一的曲風(fēng),是刀郎的新突破,
但卻不再被大眾所接受。
或許,屬于刀郎的時代已經(jīng)徹底過去,
但再次聽到熟悉的旋律,總要感慨萬分。
如今,刀郎的歌聲依舊被歌迷奉為經(jīng)典,
親朋相聚、好友成群,總要以一首《西海情歌》來作為盛宴的開始。
“自你離開以后,從此就丟了溫柔。”
蒼勁有力的嗓音,樸實無華的歌詞,
不帶浮夸的詞藻,沒有拗口的旋律。
任誰唱都能朗朗上口。
要問為何還能成為經(jīng)典?
或許只有一個答案:刀郎唱的不只是他自己,還有成千上萬個情義中人。
在他的歌曲里,能夠找到平凡、美好和簡單。
而主流從不能代表一切,被觀眾認可的歌手才能成為藝術(shù)中的大師。
再被主流“拋棄”的那些年里,刀郎還有歌迷的陪伴。
或許也正是如此,才是刀郎至今行走在音樂道路上的動力。
刀郎的“消失”“不被理解”,是華語樂壇至今最大的“悲哀”